中正2年5月十8,大旱之后又是滂沱大雨,连绵不断,连续3日的大雨!
京师外西山,天上黑云滚滚,正午时分也是1片昏暗。
洪水淹没卢沟桥,朱弘昭坎肩短裤,头上戴着毡笠,手里拿着望远镜观察卢沟河。
这是1场堪比万历35年的大雨,当年那场雨整个京师都被淹了,排水管道堵塞,部分街道上水深5尺!
洪峰渐渐高涨,这里雨停了,可上游还在下!
早早做了防洪准备,可不少偏僻乡村都没通知到,更关键的是3千营改编的车骑合军,朝廷砸了2百多万两的车骑合军被困在文安县。
这支车骑合军有车营炮兵,护卫骑营外,还有3支凑齐的辎重营,整整大约3千辆大车拉载着延安所需的3万石救命粮食,刚从天津起运,这大雨9来了。
水位下降厉害,5月初8时延安、延绥整个秦北地区发生大规模风灾、冰雹,彻底的颗粒无收。无法水运调粮,只能军运,没想到出了这么1茬子的事。
浑浊泛黄的洪水咆哮着奔流而下,水面上漂浮着冲毁的木制建材、牛马、人、树木。
岸两边,1名名腰间绑着绳索的军士下水,在洪峰里起伏,抢救着水中挣扎的百姓。
看到1名军士被冲下的梁柱撞死,朱弘昭咬牙:“不要停,能救1个是1个!天津水师,现在何处?”
“洪峰过大,水师应该抵达文安县了。再迟,也9迟1个小时。”
袁枢掏出巴掌大的表看1眼,继续说:“万岁,回宫吧,京里上下也好安稳。”
“飞鸽传书,3千营以保全军士为要务,军械、粮秣可以抛弃!”
“调上26卫屯军南下西进,全力救援保定、河间受灾百姓!”
5军营、昌平镇军士已经赶赴保定府,京畿地区受灾最重的9是保定,基本上这地方已经成了1片汪洋泽国。
紧紧捏着拳头,朱弘昭眦目瞪天,这天根本不给人活路!
初步预计,光京畿范围受灾百姓9高达2百万,这是2百万失去1切财产的灾民!
直接损失多少人口,还没法子统计,可能过万,也可能过十万。
泥泞官道上,3千飞熊铁骑护卫着皇帝回京,沿途百姓扶老携幼,向着京师永定门外赶去,那里已设下赈济粥棚。
1层层百姓跪伏在泥泞中,向着手握缰绳驾车的皇帝哭诉。
又飘起了雨丝,1眨眼的功夫黑压压的雨幕从北而来,白昼如同黑夜,什么都看不清。
豆大的雨珠砸在毡笠上,不时有牵马步行的军士滑倒,两侧百姓更是凄惨,哭声被密集雨点掩盖,也哭不出来了。
永定门,1座座搭建的草棚下面,大锅熬煮,雾气蒸腾。
1辆辆运载草束的战车驶来,黑压压雨幕中继续搭建可供灾民避雨的草棚。
护城河水满外溢,低洼田地都成了浅湖。
京师排水管道再次被堵塞,到处都是水,怎么排!
牛车无法前进,朱弘昭骑着马,马蹄在积水中挥动,1名名侍从、亲军在水里划着。
别说从城墙绕道或走房顶,都站满了人,到处都是人,站在雨幕中隐隐约约的人影到处都是。
永定门大街两侧的民居上,密密麻麻的百姓跪伏,朱弘昭左右看着,努力挤出自己的笑容,对他们点着。
大明门在积水中无法开启,顺着人墙朱弘昭登上去,只见大明门内,东西长安门内,承天门前,因积水无法外泄,水位都快淹没城门,足有56尺高。
承天门门楼上,1名名锦衣卫禁军手持火把,李家姐妹急得团团转,等她们得到消息,朱弘昭已然出城,拦都拦不及。
“皇上!”
叶向高胡子抖着,跪伏在地:“宣大河堤冲毁,害民百万,臣罪该万死!”
近侍们1拥而上,拉起姜黄色帷幕,为朱弘昭褪下湿透的衣裤,裹了1条纯白狐裘对襟连身大氅。
裹着大氅,朱弘昭道:“这是百年未有之自然灾害,与人力无关。说吧,户部估计的损失有多少?”
“约5万亩地受灾,今年北直隶损耗约在6百万石米。各大库皆有损失,最少需赠漕粮8百万石,方能恢复北直隶元气。”
“8百万石……”
朱弘昭呢喃1声,看着门楼屋檐水帘,这可不是从苏州太仓起运的8百万石,而是运到天津的8百万石,算上虚耗,太仓那边最少要凑集两千万石!
“时不我待,谁敢接这个差事?虚耗,朕不想看到虚耗!”
手扶在护栏上,朱弘昭扭头看着相府成员。
袁可立上前1步拱手:“启禀吾皇,臣袁可立求尚方剑,敢当此任。”
毕自严也上前1步道:“启禀吾皇,臣毕自严愿往江南1行,总督漕粮转运。”
叶向高还跪在那里,其他人都没表示,砍掉不必要的虚耗容易,难的是得罪了太多的人。如今军队配备专属辎重营,避免了商人负责运输粮食的机会,已经让很多专门干这个的商会破产。
若漕运上再来1刀,怎么说呢?得到的政绩与得到的仇敌,不成比例。
“赐袁可立太子太保衔,挂尚方剑,兼南京兵部尚书,御史台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擢毕自严挂户部尚书衔,御史台左副都御史,兼南京户部尚书,钦差南直隶巡抚。”
朱弘昭吸1口寒冷湿润的空气,耳中全是噼啪雨声,继续道:“命青州水师全力配合袁可立,责令漕运各镇有司共体国难,克忠职守。取青州卫虎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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