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大,7月初1,也是辛丑日。
南京东边皇城南,正阳门,门外正对着玄真观,西边是象房,东边是山川坛。再南9是秦淮河畔,夜色下灯火辉煌,与南岸成排歌楼交相辉映。
南京布局不像北京那么齐整对称,山势、水势分割,显得南京城很大,居住人口在百年前9被北京超越。
北京的防御力在于要塞1样的城墙,南京的防御力9是山水地势交叠,如犬牙交错的城墙形成的种种类似棱堡的突出部。
正阳门外,飞熊军两营兵马在夜色下开始列装,1车车的军械打开,各哨各甲有序领取、装备。
锦衣卫、东厂已经布局完成,密布秦淮各处。带队的是魏忠贤的老乡,河间肃宁县举人刘廷元,1个老资格举人、东厂5大档头之1。
玄真观,秦良玉,何冲、陈策3人并排而坐,他们面前是曹化淳。
朱弘昭造虎符为调兵信物,左阙在领兵将领手中,右阙他随身携带。此次南巡各军虎符右阙都在将府那里,南巡军队都是按着行程赶路,谁也调度不了。
曹化淳出示了飞熊骑1营、步3营右阙虎符,秦良玉3人才同意给军队武装。到底干什么,他们都不清楚,曹化淳也没说。
都沉着气,等待着。
门外脚步声传来,秦良玉的儿子,左目失明的马祥麟1身金甲大步而来:“末将飞熊骑将马祥麟,奉令前来,恭请上差示下。”
曹化淳从面前锦盒中取出1片右阙虎符,双手递给秦良玉:“大将军,验符。”
拿起骑1营左阙虎符,秦良玉将两片虎符靠近,1声脆响两片虎符靠拢,秦良玉道:“符合,无误。”
转手递给何冲,何冲点头递给陈策,陈策把玩虎符,淡淡8字胡翘起:“曹公公,有什么事可以说了,没必要这么生分。”
作为南京曾经的镇守大将军,现在这么稀里糊涂的调兵,让陈策很不满,有1种他之前工作很失败,现在正在补救的错觉。
他可是皇帝的玩伴出身,与曹化淳不熟,却被曹化淳骑到头上,怎么可能服气?
马祥麟再次验符,双手捧着虎符单膝跪地,对着曹化淳。
“封锁秦淮流域3里,强闯者以谋逆论处,9地格杀。”
马祥麟抬头,楞了楞,俯首昂声:“遵命。”
起身,对将府3位大将军拱手,大步离去。
刘廷元随后赶来,站在曹化淳背后,对将府3人拱手:“据可靠消息,明日君父抵达南京时,有贼子欲在北外城狮子山炮击车驾,于凤仪门设伏造逆。”
“不可能!”
陈策色变,狠狠1拳砸到桌上,1群卫士涌进来,何冲抬手挥出去。
陈策指着北方:“狮子山上的炮台,没有1两火药,今日本大将军亲自查了的!”
刘廷元笑容不改,似笑非笑:“今日没有,不代表明日没有。非是我等质疑陈大将军,而是贼子逆臣无孔不入,胆大包天。”
秦良玉心脏急跳,问:“那此时调军,可是要捉拿逆贼?”
“不,拿到1个活口必然牵连无数,皇长子百日宴庆在即,君父不欲大开杀戒。”
曹化淳内心也是急跳,这还是他第1次亲临1线搞这种大案要案,紧张又激动,声线轻柔泛着阴冷:“故而,今夜除了核心逆臣,余者9地伏法。”
何冲眯着眼睛,身子后仰斜视曹化淳,抽抽鼻子咳两声:“是谁?谋逆这么大的事情,关乎的可不仅是公子安危,更是涉及到天下安危、社稷之稳定,也涉及了到了上上下下数不尽的良将锐士。公子仁慈,将置国法于何地?”
陈策也反应过来,点头:“不该姑息,当除恶务尽!”
这已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而是所有宣大弟兄能不能保住富贵的问题。皇帝出问题,他们眼前的1切,可都9完了!
不能杀1儆百,那9杀百儆1!
秦良玉不喜欢搞这种大范围的株连,阴着脸不说话,皇帝若出意外,到时候真的9刺激了。
曹化淳笑吟吟,脸皮僵硬绷紧:“此事,已有定论。飞熊军出军协力9是,该怎么做,是我们宫里的事情。”
“这也是我们将府的事情,涉及国法之威严,岂能1时之仁而留百年之祸?”
何冲恨不得现在9带着标营杀出去,1顿程序走下来,什么名单都能弄到。
“何大将军,主子万岁爷有安排,咱1个跑腿的,也想将这些逆贼杀干净。可主子万岁爷有安排,咱也得忍着不是?”
飞熊步军第2营正营将刘泽清入内,拱手,走完验符程序。
秦淮河头,南楼。
这是1座歌楼,3楼雅间里,周延儒喝的眼球泛着血丝,依旧阴着脸,静静思考。
他面前,坐着的是身姿挺拔、清瘦,贴着假须的燕问,1副周延儒家仆打扮。
两人临窗而坐,窗外十里秦淮1片声乐,欢歌笑语掺着种种哀愁,伴随着掺杂脂粉香气的夜风,吹入雅间。
良久,周延儒摇头:“贵州远,偏僻。我若申请去贵州,咄咄怪事,必为人所猜忌。”
汪文言在西南大搞教育,投身教育事业的东林子弟都躲过1劫,现在想在明年的主考官上做手脚,给东林子弟开绿灯。
燕问端着茶碗晃着,不时抿1口茶水:“先生也知状元公的为难之处,可状元公置身事外,如今前程似锦,总该要为遭难的朋友子弟想1想。人不能只顾自己,还要为朋友的死活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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