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初41早,暴雨之后初现晴空。
连家都没回,当夜9在卢家借宿1晚的周延儒,天色启明9拉着卢国霦开始宣旨,根本不给卢家太多的准备时间。
这种因教子有方,为国育才有功的赠官普遍来说是很多的,但鲜有活着的时候赠官的,基本上都是死后追赠。
如此殊荣,卢家最起码也要将散居城外的1门亲族汇聚,大摆宴席将这荣耀昭显于乡间,以此光大门楣。
可问题是,周延儒给你时间,谁给他周延儒时间?他为了赶时间回京,连家都没回,十分迫切的想要赶紧把这事情做完。
于是卢国霦只能带着幼子卢象观与妻子李氏在简陋的香案前,接受朝廷的赠官。
按照周延儒的话来说国朝中兴以来,做事1向是雷厉风行,是不能拖沓的。卢国霦深以为然,也不在乎这次难得的机会。
此时的南京皇城,朱弘昭躺在床榻上,对着镜子修理眉毛。
李秀娘躺在1旁,薄薄丝被盖着,很是疲乏,为了努力生出皇嫡子,两个人也算是拼命了。
昨天见了温体仁,温体仁的态度比钱谦益还要来的直接,直接拍着胸脯,9差说1个世家子弟、士林才子1个都不会放过的狠话。
这人的露骨、无下限,朱弘昭当年拉拢浙党的时候9体会过。反倒觉得这家伙会把事情做绝,他要打耳光不假,可也不能1掌下去全都拍死。
所以与钱谦益1样,给温体仁预期安排是副主考,反正主考官1个,副主考最少3个,能安排人的地方多了去。
整理仪容后,朱弘昭不想出去,缩回被子里紧紧拥着李秀娘,官员各处对后继官员的出身问题不敢不愿意面对,他也不想去面对,这想着都有些不可思议。
国家可以说是百废待兴,解脱了僵化的包袱,正甩开腿狂奔着。表面形势1片大好,他正该垂拱而治,把握住总进度,待在宫里过没羞没臊的好日子才对。
大可不必这样,没事给自己找事。
可他不敢懈怠,不仅是怕懈怠后的种种连锁反应,更怕自己懈怠后松了这口气,再也聚不起这口气。这口锐气,不仅是他的,还有周围很多摩拳擦掌的臣子。
“大清早的,2郎又想干嘛?”
李秀娘实在疲乏,姿态慵懒,身躯酥酥,感觉骨头早已化了。着实没有1点力气,还以为皇帝又来了兴致。
“有些冷,暖暖。”
朱弘昭说着,闭着眼睛假寐,脑袋缩在被窝里,里面的空气绝对比外面的暖和。
“那9暖暖,雨后9是有些清寒,等阳光明媚后,这里听说会热得很。”
右臂探出,抱着朱弘昭脑袋,李秀娘迷迷糊糊继续打瞌睡。
1如既往的处理密折,前往武英殿批示侍从司的折子,侍从司这里要处理的,基本上是3司处理不了交过来,或3司没注意到的事情,属于拾遗补阙性质。
中午阳光晒的人脸皮疼,玄武湖。
另1个状元公文震孟告退,朱弘昭端着茶杯斜躺着,看着1湖明媚,笑容缓缓敛去。
文震孟的意思很简单,寒门士子靠不住,国朝能依靠的还是世受国恩的大族。
这位从举人考了3年考中的状元公,想想9恐怖,这是1种怎样的毅力。
连外甥姚希孟都在万历47年考中进士,文震孟这个屡试不第的大龄举人是受着怎样的内外压力咬牙考上来的?
对于科举制度这位又会有着怎样的心怀?又爱又恨?哪个更大?
世上没有两全齐美或双方兼顾的东西,所谓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必然有着轻重之分,两只手冲突了,总要有个高下之分。
这个文震孟,到底是爱科举,还是恨科举?
想着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朱弘昭抿1口茶,或许是爱,恨,大恨,大爱,到现在应该是麻木了,无爱无恨没什么感觉。
总之有1点朱弘昭很确定,文震孟对于他自己的科举成果,是不会感恩于朝廷的,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实际上也是如此。
任何1项新政策,当代获益人是感激涕零的,等到后1辈,基本上是觉得本该如此,当成了基本待遇。
明明控制朝廷的是自己,给你们考试当官的机会,你们竟然不感激?
此时的朱弘昭看来,问题9出在这里,这些人已经习惯于通过科举垄断高层官位。举人可以做官,国子监监生也可以做官,还有萌官,可普遍上都是被进士出身的官员压着。
进士出身的官员,朝廷此时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千,可占据都是显赫要职,其他出身的官员基本上9是打杂的,很少能爬上去。
海瑞9是个例子,只是举人出身。
高举着《大明律》,白发苍苍提议万历皇帝按着太祖旧制进行反贪,万历皇帝很心动,可他不敢。
文震孟竟然建议他缓行,可以逐步增高寒门进士的比例,但不能急躁。
朱弘昭要的并不是让寒门彻底占据朝堂,他还没这么疯狂,他只是想狠狠抽1巴掌下去,让士林大族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道理,让他们学会、知道,去感恩而已。
文震孟的提议,说了和没说没区别,事情做的不绝,是无法引起轰动的,进而也动摇不了那些人的根深蒂固的观念。
朝3暮4习惯了,那9尝尝朝4暮3的日子,没有折腾9不会珍惜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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