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十6的清晨,圆月依稀可见轮廓。
酒泉城外车站青烟袅袅,3个营野战军重重合围,原地驻扎吃着早饭。连夜动员起来的1营警役在车站外面挖着大坑,将1具具炸死的尸躯拖到坑里抛下去,1层尸躯1层石灰。
基本上巴特尔与准备动手的两千余人连着骆驼都给炸死了,战斗结束后,贺虎臣还是1头迷糊。根本想不通,这些番子是个什么想法。
要偷袭你再等等,等真正的中秋佳节也不迟,干嘛非要急着在昨夜搞事情?
那么圆的月亮挂着,还有夜不收盯梢,军士早早回营什么都妥妥当当的,你们真是活腻了敢捋虎须。
那位买买提听到震动云霄的密集炮声后,9在驿馆纵火,基本上什么大人物都没捞到。
1件件藏在货箱里的铠甲、缴获的兵器堆积如山。
贺虎臣与李春烨查看这批缴获,都松了1口气。西京建设,将府的意思是在皇城前摆放十2座金人,依照秦制以彰显武功。
既然是皇帝要用的摆设,那用黄金或其他金属未免落了俗套,故而铸造金人所需的原料有了规定,要饱含杀伐戾气的兵器,更能体现国朝武功,没有什么比缴获的兵甲更合适了。
统计完缴获,当场瓜分了军功,1个2个都签了字后,下面的军士也休整完毕,贺虎臣又带着车骑合军两个营去增援嘉峪关。他的长子贺赞,正在那里抵御伪装成劳力入关的番兵。
而此时的南京,乾清宫。
朱弘昭只披了1件外袍,露着胸膛,斜倚着龙椅,眯眼似在打盹。
下面新任的苏州知府1袭白衣,垂着脑袋,跪着,双臂撑在地上。
“主子爷?”
这么冷场也不是法子,曹化淳柔声轻唤。
“提溜儿出去,候着。”
朱弘昭心里很堵,江南官员基本上都换了1茬子,都是他觉得可以培养的后备人才。结果没几个能经得住人情、美人、金银的攻势,全废了。1批好苗子,多数9这么折了。
负责这件事的刑部右侍郎范景文已经很克制留手,没有扩大清查范围,只是以扬州府、苏州府、镇江府、常州府4府为主,结果近半知县,知县以上的府1级大小官吏全都中招。
尤其是扬州,因为复社那档子事已经换了1茬子,短短两个月时间,9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些官员9很快和扬州商团抱到了1起。
两名宿卫提着长柄金瓜进来,如狼似虎1人抄起1条胳膊,将这个苏州知府拖了出去。
“下1个。”
朱弘昭端起茶饮1口,继续斜躺着。
“传主子爷口谕,带罪官扬州知府杨景明。”
殿外走廊1名太监高声唱念,扬州知府杨景明,万历47年2甲进士杨景明的手铐被打开,抬头看着金碧辉煌却显得幽森森的乾清殿,杨景明抿抿嘴唇,待脚镣打开后,顺着台阶往上走。
按往昔惯例来说,他们这样的罪臣别说面君,基本上9是去3法司走个程序,要么监候中秋再斩,要么革除官籍戍边充军,运气好还能安排个去边塞寒苦之地讲学行教化以赎罪的待遇。运气最差,9是斩立决。
他是侍从司随游士任之后第2个下放的侍从,他很清楚皇帝将这批罪官弄到皇城来的原因,只是想见见他而已,其他人只是打掩护罢了。
真抠心问,杨景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顶多9是延误了救济时间,没像其他人那样借着风灾侵吞库存。毕竟他下放时间太短,也来不及做这些事情。这种事情需要上下合心才能将消失的物资推到风灾上,时间短来不及经营关系网;更因为是侍从司下派的,下面的人想干,也不敢找他合谋。
抬脚迈过门槛儿,杨景明跪伏在地叩首:“罪臣杨景明,拜见君父,恭祝君父安康如意。”
“靠近些。”
大殿内,除了高阶龙椅上的朱弘昭,身旁候立着曹化淳,下面只有袁枢、余煌、卢象升这3名侍从司主官,以及负责案情的刑部右侍郎范景文。
范景文在朝中清洗的时候,当时是1刀切,不是自己人9是敌人,特征鲜明的敌人直接搞死。范景文没怎么卷进来,既不是自己人也缺乏担保人,也不是敌人,9被发配到南京。经过法司考核后,这位屡历干净,漂亮,9成了刑部3把手,法司系统排行第9。
“罪臣遵旨。”
杨景明起身,又往前走了十步,跪地顿首。
“再近些。”
顿了顿,杨景明稍稍迟疑,起身又上前十步,跪地顿首。
“再近些。”
拉长语调,朱弘昭瞥着杨景明,目光平静。
“罪臣遵旨。”
杨景明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忍不住鼻子1酸淌着泪水,起身来到高阶前,正要顿首,朱弘昭又开口了:“上前9步。”
这高阶,除了皇帝、女官和太监外,可没有其他男人能登的余地。
杨景明两腿灌铅,不敢迈步,泪水淌着,声音哽咽:“君父,罪臣知错了。”
“朕,命,你,上前!”
咬着牙,朱弘昭1字1顿,下面卢象升抬头看着,轻轻摇头1叹。杀多少官员,侍从司内部都没什么感触,可现在轮到对侍从司出去的官员下手,1个个百感交集。
余煌眼观鼻,鼻观口,静立毫无波澜,反正杨景明又不是他直管的侍从,是袁枢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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