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清摘掉斗笠，撤去面纱，露出一张天姿国色的面庞，看得曹文诏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昨夜刺杀了信王殿下，不但不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敢如此招摇过市，真当我京兆府兵是吃干饭的么！
“来人，将这刺王杀驾的凶徒给我抓起来！”朱由检冷冷乜了周婉清一眼，说道。
立刻有两名京兆府兵上前，枪口对准周婉清，威胁她束手就擒。
“殿下，今日小女子只为父兄伸冤，只要大人秉公办理，将此恶贼绳之以法，小女子甘愿认罪伏法！”
周婉清一撩衣襟，跪在地上，朱唇轻启，“启禀大人，五年前，就是此贼和汴京府尹王洽，带着一伙衙役和凶徒来到小女子的家里，将我父兄活活打死，小女子侥幸逃脱……纵使化成灰，我也认得他这张脸！”
“既然你明知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又有一身的武艺，为何不潜入贾府，将他一刀结果了？偏偏要等到现在？”
在场之人都能感受到朱由检话语中的森森冷气。
“小女子一路尾随大人车驾南下，刚到汴京，尚来不及为父兄报仇……”
周婉清俏脸绯红，在朱由检的逼问之下，不得不吐露实情，朱由检冷笑一声，“你的账，咱们等下再算，贾良辰，你可知单凭这一条，就足以治你死罪了！”
“大人您这可是冤死草民了，我与这小娘子素不相识，我又没亲手杀了她父兄，冤有头债有主，我手下那么多人，保不齐有几个作恶多端的，难不成他们犯了事，都要老子来扛？谁杀她父兄找谁去！”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先不论你是否杀了周姑娘的父母，单凭你敢在本王面前自称老子，就足够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左右，给我张嘴二十！”
“是！”做这种事，还得东厂番子动手。
番子们忍这死胖子很久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胖子公然结党营私，甚至组织私人箭队，射杀朝廷军队，随便拎出一条都能定他个凌迟的罪行，殿下为何还要和他多费唇舌！
两名番子相视一笑，从腰里拔出块厚牛皮，狞笑着走向贾良辰。
这死胖子一看番子笑容诡谲，顿时意料到情况不妙，刚要开口喊救命，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嘴角便火辣辣的疼！
鲜血顺着嘴角滴滴答答洒下！
啪！
厚牛皮抽在贾良辰肥厚的嘴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跪在一旁的周婉清一哆嗦。
自她走出人群，准备作证，为父兄伸冤时，就拿定了主意，若真能将这杀我父兄的贾贼置于死地，就算信王殿下治我的罪，将我处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可，可是……
如果信王殿下能念在我一介女流的份上，赐我一个不受痛苦的死法，我定会感恩戴德……
只希望不要死得太惨……
她正胡思乱想，一旁二十个嘴巴已经打完，贾良辰的嘴巴肿得像被毒蜂蛰过一样，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
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将真丝面料的袍子染得一片血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朱由检看了他一眼，问道。
“唔唔，唔唔唔……”刚才还巧言善辩的贾良辰，此时也只能张着嘴巴，发出一连串支支吾吾的声音。
“叫他签字画押！”朱由检接过状纸，扫了一眼，递给曹文诏。
曹文诏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拔出此刀，对准贾良辰粗壮的手指砍了下去！
嗤……
血箭飞出，疼得贾良辰怪叫一声，抱着断指，疼得像兔子一样直跳。
曹文诏冷哼一声，握着断指，沾了点血，在状纸上按下一个鲜红的手印。
“很好，既然贾良辰已经认罪伏法，来人，请尚方宝剑！”
朱由检这才站起身，一振衣衫，发出清脆声响，早有徐光启手捧御赐尚方剑，快步前来！
唰！
宝剑被阳光一照，霎时折射出万道金光，朱由检持剑在手，“圣上御赐天子剑，见此剑如陛下亲临，可不经奏报，斩三品以下文武官员，今日，就拿你这颗头为此剑开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围观的百姓们这才意识到，信王殿下手中所握的究竟是何等宝贝，急忙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周婉清低着头，口中喃喃自语，她畏惧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心里砰砰乱跳。
杀了贾良辰，下一个就是我了吧！
对不起师父，徒儿无能，徒儿下不去手，不能为你报仇……
“我干爹是魏公公，我干娘是奉圣夫人，你不能杀我……”死到临头，贾良辰强忍嘴上剧痛，声嘶力竭的吼出来！
“今日，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朱由检将宝剑递给曹文诏，“曹大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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