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清波门外，徐光启向朱由检汇报最近报纸的销量情况，朱由检听完，满意点点头，“子先兄看到了吧，区区一张小报，几行笔墨，有时候比千军万马都管用。”
“下官也没想到，一则广告，就能引来如此多的听众，若是我们筹办的蒸汽缫丝厂建成后，也可以在报纸上打几则广告，必定财源滚滚。”
对于朱由检的种种奇思妙想，徐光启现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姑娘呢？”朱由检环视四周，发现同来的周婉清竟然不见了踪影，问道。
“刚才还在，怎么这么一会就不见了……”
“殿下，我在这里！”就在此时，周婉清从远处走过来，站在朱由检面前，冲他一笑，“刚才我见那边有卖糖葫芦的，就去买了一串。”
“哦……”朱由检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周婉清的耳垂旁掠过，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殿下，大喜事，大喜事！”一大清早，曹文诏便急匆匆跑进来，手中高高举着朝廷的邸报，“咱们武备书院的举子卢象升、汪乔年和黄道周三人被陛下钦点为金科进士，左光斗大人也来信报捷！”
“哦？”朱由检一听卢象升中了进士，心中一喜，虽然他早知道历史上这三人都是在天启年间金榜题名，但心中仍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这三人都授了什么官？”朱由检接过邸报，细细翻阅着，当他看到三人的名字时，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据左大人的捷报，陛下在乾清宫接见了三人，三人提及在武备书院学习的经历，陛下便说既然你们都是皇弟的学生，想必通晓军旅之事，就把他们三人安排在兵部，卢象升充任总部职方主事之职，汪乔年充任兵部主事，黄道周任武选员外郎……”
朱由检没想到自己的皇帝哥哥最武备书院的人才竟然如此重用，“陛下倒是能人尽其才，最近朝堂上有什么动静吗？本王在汴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朝堂上那些谏官们就没一点意见吗？”
“有是有的，不过陛下这些天都泡在兵仗局，说要学习多管机关炮的制作技术，所以一直没有召开朝会，现在朝政都是内阁与司礼监协同处理。”
“咱们的速度要抓紧了，从今日起，昭告全城，优选水师人才，筹办江南水师学堂，此事就交由有成兄（李岩）负责！”
“下官定不负王爷厚望！”李岩话音未落，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曹文诏，一开口，嗓门震得窗户纸哗啦啦作响，声音好似打雷一般，“殿下，柳先生今晚开讲汉奸吴圭，现在人越聚越多，已经将整个西湖边占满，而且下官发现里面混迹了不少外乡人面孔，怕只怕……”
“外乡人？人数有多少？没有有携带刀枪凶器？”朱由检总觉得最近太平得有些过分，军旅出身的他对任何事物都保持着高度的敏锐直觉，一听说有外乡人混入，不由得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很多，有上千号，清一色都是青壮年，而且个个胳膊上都戴着红布条，殿下您看……”
“不好，今晚要出大事！”李岩脸色一变，“殿下，下官请求带兵弹压！”
“不必！一切听我吩咐！”朱由检冷冷一笑，“去街面上找旧衣铺子，多买些回来，等下我们这般这般……”
柳敬亭今晚开讲《汉奸小史·吴圭》，得益于《日知报》上刊登的广告，现在柳敬亭已经俨然成为汴京府周边最有影响力的说书人，场场爆满，每天光打赏的铜钱都能收上十几笸箩。
今晚的人格外多！
“小童，等下记得给坐在前排的老爷们奉茶时要客气些，师傅我虽然现在有了点小小的名气，但终究不过是下九流的说书人，做事还是要谨小慎微一些好……”
“我知道了！”小童连声诺诺，转身走了出去。
柳敬亭拿起报纸，重新翻看了一遍，将这个叫做吴圭的领兵大将的事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抓起茶碗，咕嘟嘟干了一口，润润喉咙，推门走了出去。
场外，上万人云集西湖边，见他出来，立刻欢声雷动。
柳敬亭向众人招招手，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他清清嗓子，“话说不知何年何月，亦不知哪朝哪代，有这样一位领兵大将，姓吴名圭字长伯，家中乃是世代将门……”
朱由检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和曹文诏、李岩蹲在半山坡上，拿出望远镜，细细观察着烛火下那些认真听书的人们。
“大人，那里有一个！”曹文诏眼尖，看到人群中有一名壮硕的中年男子，光着头，胳膊上扎着赤红色的布条，正贼眉鼠眼，东张西望，压低了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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