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原谅
张月如，也就是思月无数次幻想过和马战重新见面时候的样子，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是今天这样一个情况。
她的内心已经掀起来了滔天巨浪，刻骨的恨意在燃烧！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流霜姐姐，怎么会死的如此之惨？一切，都是因为他！
而他，却还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在【武将塔】的三年，更是听闻和【武将塔】的天之骄女红嫦关系非比寻常！
到底是怎么样的恶意，才能够让一个人如此之快的忘掉为他平静赴死的挚爱，转而去和另一个女子演绎出来那些风流往事呢？
张月如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心想要复仇。
哥哥的死，流霜姐姐的死，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张月如隐忍了三年，甚至于以一个侍女的身份入宫伺候了兰若帝姬三年，为的都是今天这一刻！
她要复仇！
哪怕是在宫中曾经无数次见过理论上来说害的她死去了三个哥哥的汉灵帝，她的心中都没有掀起来过如此巨大的波浪。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对马战的恨意已经超过了对其他人的恨意，超过了对汉灵帝的恨意！
她想要让他死，她想要让他为他的薄情付出来代价！她想要让他向流霜姐姐赎罪！
她不知道三年前的那一幕到了最后究竟是怎么样收尾的，她也不关心。她只知道，除了三哥张梁之外最关心她最疼爱她的流霜姐姐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才惨死的！
虽然，不是他亲手杀掉的她，但是她最后时刻说的那些话张月如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爱他！她是为了不连累他，才如此淡然的赴死。然而，流霜却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淡然赴死却在张月如的心中留下来了仇恨的种子。
她并不是一个足够成熟的人，然而，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可怕。因为她根本不会去判断事情的真相，也不会去追究事情的原委，她这样的人只会认准了道理就去做。
她这样的人是可怕的，也是可悲的。因为没有什么人能够劝阻她，除非她醒悟。
然而，这可能吗？
这仇恨，正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正是支撑她以身事贼的缘由！此刻的她已经忘记了年迈的师父的教导，也忘了医者该拥有的心境，她所想要做的，只是做她认为的复仇，只是她认为的讨回公道。
她想不到，而马战如何能够想得到呢？他即使预料到了张月如肯定会刁难自己，也不可能预料到此刻张月如就在帐篷里面！
他在进去的一瞬间，刚刚抬眼就看到了那投过来的满是仇恨的眼神，看着那熟悉的容颜还有那不熟悉的恨意，一时间，他的心不由得愣住了，他整个人如同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也许，此刻唯一还能够淡然处理，还能够反应过来的，只有一个人了。
“怎么，见到故人，终于想起来往事了吗？”兰若帝姬的声音传了过来，只不过更像是讽刺：
“堂堂的【武将塔】最年轻的【镇守者】，【武将塔】内部公认的下一代领袖，年纪轻轻就闻名天下的马战马公子，也会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吗？”
马战很想说，这不是窘迫，这只是无可奈何。但是不知道怎么地，面对兰若帝姬的刁难，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还是他先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兰若帝姬：
“帝姬，您误会了。”
除此一句话外，其他的任何话，他都说不出来。
或者，即使说出来又如何呢？在兰若帝姬和张月如的眼中，只怕也不过是苍白的辩解吧。
“哼，你来所求的事情，我心中已经知道，只是，这事情的决定权不在我，在思月的手中。”
兰若帝姬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就如此说道。而马战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眉：
“思月？”
“思对，她现在的名字是思月，也是我在宫中最信任的侍女。”兰若帝姬看向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思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说不禽畜道不明白的味道。
“你入宫了？”马战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在来之前只是知道，张月如是兰若帝姬的随行女医官，但是却不知道两个人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在来的时候还奇怪，为什么张月如和兰若帝姬会扯上关系，两者本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才对。然而，此刻听了这话，他却忽然明白了。
原来，张月如竟然改了姓名，进入到了宫中！并且还成为了兰若帝姬最信任的侍女！
他不知道这三年来在张月如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显然是不寻常的事情。这从张月如看他的眼神中他就能够猜得出来。
三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人改变的别人无法认出来的样子。之前的张月如给马战的印象就是热情善良，而现在，他从那霜眼睛中读不出来仇恨之外的任何东西。
此刻的他又一次感觉到了命运的无常。发动了黄巾之乱，敲响了汉王朝覆灭丧钟的张氏三兄弟的亲妹妹竟然和汉灵帝的女儿如此亲密无间？！
而且，关键之处还在于，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可真是……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良久之后，只能够幽幽叹息一声。
他不清楚那恨意从何而来，但是却也猜到了部分。而正是这部分，却让他没有任何力气辩解。
那个人就那样安静的沉睡着，似乎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更不用说，他也说不出来什么解释的话。
他现在所想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
他看向了张月如：
“要怎么样，才肯相助？”
“想要我原谅你？”思月的眼睛中带着嘲弄的笑意：
“你下跪试试！？”
“好！”
马战看着她，二话不说，直接双膝弯曲，就要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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