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已经被清理干净,宋至诚与那个学员也被监视起来,送去治疗了。
闻千书顾不上地面血污,坐在台阶上,看楼酒安排剩下的搜查队员清扫整理。
太阳晒得人眼花,连风都带着燥热。
闻千书看见远处来了个人,姿态有些颓唐,一屁股坐到闻千书身边。
是尚辞。
闻千书:“姜音呢?”
尚辞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有带烟盒。他喉结动了动,开口道:“跑了。”
闻千书:“……”
她闭了闭眼,忍了两秒,重复:“跑了?”
尚辞:“有人在接应她。”
“我已经把姜队长支开了,确定她不知道这回事,谁能想到又冒出一个——”他双手撑膝,“不行,我得去要根烟。”
看来他和闻千书一样,嘴上说着相信姜谣,实际还防了一手。
闻千书看着他站起身,突然问:“谁有这个本事,能把姜音困在训练营呢?”
尚辞停住动作。
他背对着阳光,看不清神色。四周明明人声不绝,偏偏这一方天地安静到极致,依稀能听见树叶落地。
“那个人还知道高柏变成丧尸时,我是什么反应——我当时背对着大门,谁能看见我的表情呢——”
闻千书撑住下颚,问:“尚队长,你已经猜到是谁了吧?”
尚辞猛地抬拳,重重砸了下身边的墙,发出一声巨响。他侧开脸,表情像是被触怒的狮子,但另一只手扶住眼睛,扣在鼻梁上方,露出的唇抿着,下颚发颤。
闻千书心想,他瞧起来又愤怒,又难过。
可阳光还在继续旁观,风还在自顾自路过。
人间的悲欢离合,背叛与痛苦,浸润其中,却又与它们都不相干。
闻千书长呼了口气,轻轻笑道:“好累啊。”
尚辞看她一眼,伸手拍了她一下。好家伙,这一下拍得可真重,差点把闻千书拍趴下。
闻千书龇牙:“干什么?”
尚辞笑了一声,双手插|兜,像是和闻千书说,又像是安慰自己:“精神点,会好起来的。”
尚辞大声喊:“小楼!”
楼酒回头,看见他走了过去:“你先歇会儿,剩下的我来。”
方才的崩溃与颓废流水般逝去,他依然是五队那个吊儿郎当,瞧着“不怎么靠谱”的队长。他几个大跨步走到搜查队那,熟练地勾过一个队员的肩,张嘴要烟,不仅要烟,还要他们帮忙点燃。
队员们失笑,骂骂咧咧给他点烟。尚辞深吸一口,呼出白雾。他垂下眼,扬扬下巴:“你们几个,分点人去查一查……”
闻千书本来看着他,突然发现眼前阳光暗了一瞬。楼酒站在她面前,低头:“不晒么?”
闻千书:“晒。”
“走吧。”楼酒伸手,“带你去车上,那可以开空调。”
闻千书拉住她的手,借力站起来:“尚辞——他和那个老大爷,关系很好么?”
所以才会方寸大乱,全凭本能在躲,甚至还让他们成功跑了出去。这操作放在高柏身上正常,放在尚队长身上,就有些不对劲了。
楼酒点头。
她穿着作战服,因为热,领口敞着,露出里头的背心:“林伯在这里很久了。”
楼酒:“他有个儿子,也在搜查队,出任务失踪了。听说眉眼和队长有些像,林伯就对他特别好。”
楼酒停了停,又继续走:“其实林伯对谁都很好,但说话有些结巴,尚辞那一届有几个学员总找他乐子,被尚辞听到了,就联合李杉,跟那群学员打了一架。”
“据说打得挺惨的,那几个学员在医院里呆了几个月,出来就老实了,话都不敢多说。”楼酒拉开车门,插|钥匙发动引擎,打开空调,“我那一届都有所耳闻。”
闻千书三两下爬上越野车后座:“那姜音这手段,可真是——”
她没有说完,但楼酒也进了车,低声道:“是啊。”
车门被关上。
于此同时,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开门人冷笑道:“本事真是大啊,姜研究员。”
他停了一步,看见了屋内的场景,眉心直跳,一把把门关上。
只见满地尸体,人类的,丧尸的,血腥味混着腐臭。林伯瘫在地上,头已经烂了,手里攥着一面相框,相框里是个长相俊俏的青年,若仔细看,眉眼与尚辞有几分相像。
一地尸体里,唯有姜音干干净净,坐在空着的地上,仰起头,温声笑道:“你来了啊,李队长。”
李杉垂眼,上上下下打量她,也笑:“这事不太地道吧,姜研究员。我辛辛苦苦给您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您就这么给我毁了呀?”
他视线一下子顿住,停在姜音的肩膀,那里衣衫散开,半露着牙印,凝固有黑色的血液。
姜音察觉到他神色,将衣服向下拉一拉,抬手抚过牙印,笑道:“为了永恒的信仰,我选择再次成为‘信徒’。”
李杉嗤笑一声,三两步跨过尸体,一抬手掐住姜音脖子,摘下自己的拘束器,粗暴地给她戴上:“谢谢您对‘神光’的忠心。”
他由衷道:“您真是个变态、恶魔。”
“谁给你的‘拥吻’?”
姜音偏了偏头,李杉看到了林伯——对方已经死透了,再无法操纵信徒。就如同那个小丧尸死后,高柏也不会再被控制。
李杉又说话了:“看来我没办法对您用刑了。”
姜音笑了:“多谢李队长的仁慈。”
“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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