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才能向蔺白解释这件事?
那些聊天记录,事无巨细地记录下了他和你别跟我皮的所有犯罪记录——他甚至还不知道卡里后来说了什么。
万一再捅出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
有生以来,虫族帝国的二皇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令虫窒息的尴尬。
他舔了舔嘴唇:“你听我解释。”
蔺白抬起眼皮,幽幽道:“你说。”
“……”
这么配合的态度,反而让秦云川捋不下去了。
雄父这种时候怎么做的?秦云川回忆了一下,只想起雌虫高贵冷艳的脸和他同样高贵冷艳的冷哼声——然后雄父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把雌父拖进房间【以下省略三千字不可描述】。
先不说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用这具壳子来不可描述的,光是雄父那种死不要脸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行为他也是绝对不会做的。
秦云川那股莫名其妙的虚荣心又不合时宜地缓缓抬头了。
秦云川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这件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蔺白眼皮跳了跳。
秦云川:“实际上,你可以往前翻一下记录……”
蔺白低着头往前滑,秦云川在床上如坐针毡。他到底要怎么向蔺白解释自己想要分手的三步骤?本来还能说是和网上的朋友随口扯的,但在他彻底贯彻了第一步以后,这个理由已经站不住脚了。
……先看看蔺白的反应。
秦云川和【你别跟我皮】的聊天记录很长,主要是【你别跟我皮这只虫】单方面的疯狂输出。秦云川打一句话的工夫,对方能噼里啪啦打出上百字的小论文。
蔺白坐在秦云川的身边,低头划拉了一会儿手机。
当他滑到秦云川那句【他就是图我的脸!】时,抬起头看了秦云川。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秦云川却莫名地怂了一下。
这时的秦云川还不知道,这是遗传自他雄父的,帝国皇室一脉相承的的习性——
惧内。
“你……”
秦云川扭开头,嘀咕道,“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
到底看上秦允之哪一点了!
蔺白看着有点别扭的雄虫,嘴角有一点翘起的弧度,但在雄虫转回头时又压了下来。
他会爱上秦允之,要是有虫一个月前告诉他这句话,蔺白只会觉得对方疯了,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但仅仅过了半个月,他却深深地在这只雄虫身上沉溺了。
他压低声音道:“所以……你是为了确定我喜欢你……”
雄虫的眼神游移了一会儿,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蔺白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段话。
因为不自信,所以想看看自己会不会离开他。
爱是患得患失,是唯恐失去,因为太害怕了,与其终日惶恐着等待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厌弃,不如主动迎接这个结局。
他们的过去不曾拥有足够的爱,以至于长大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太多的爱。
秦允之……就是这样一只虫吧。
自己怎么从来没发现呢?秦允之的那些狠厉,那些厌恶,那些深深的敌意之下,隐藏的是一颗惶恐不安而又年轻脆弱的心。
蔺白的目光柔软下来,他握住雄虫的手,声音虽轻却很有力:“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说话算话,秦允之。”
“……”
秦云川的脸在蔺白看不见的地方扭曲了一下。
这三个字气得他头疼,一转头看见蔺白的眼神,满腔的郁结却又熄了火。
这种湿漉漉的柔软眼神,像一只体型庞大却又异常乖巧的巨兽,明明有着庞然的杀伤力,却收好了尖利的爪牙,卧伏在他身边。
头疼。
不管蔺白心里脑补了什么,总之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就行。
秦云川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蔺白用略带笑意的声音道——
“所以你以后也不用写这种小说了,感觉……有点奇怪。”
啊?
什么小说?
你在说什么?
秦云川看着蔺白的脸,看得蔺白脸颊微红,讷讷道:“你为什么要写那种小说?”
“兔子面具先生?”
秦云川:“……”
有的虫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就好比你脑子里最不忍直视最不堪入目的想法,有一天被投影出来当众处刑。
俗称社会性死亡。
所以说秘密这种东西,就应该埋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旦写出来它就再也不是秘密了。
秦云川木然地坐在床上,思维被击穿尊严被粉碎虫格也湮灭了。
帝国的二皇子,陷入了这辈子最大的危机——比他几年前在战场上弹尽粮绝那一次还要危机。
“其实……”
秦云川木然地看着蔺白,满脸写着对虫生的茫然。
蔺白语塞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讷讷道:“你写得还挺好的——假如忽略名字的话。”
这个话题我们能不能跳过?
蔺白皱着眉,表情相当艰难:“但是我觉得,二皇子应该不会说出‘小妖精你在惹火’这种话来。”
秦云川:“……”
不,我会的。
蔺白表情越发艰涩:“而且持续三天三夜也已经超出雄虫的极限了,不太现实。”
秦云川:“……”
实践出真知,以后你试试。
蔺白:“……”
他终于露出了【我也说不下去了】的表情。
秦云川抹了一把脸,倒了下去,气若游丝地说:“让我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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