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滴水声。我赤着双脚踩在黑红色的水面，茫然无措地看着身边没有尽头的黑暗。
忽然远处有了光，淡蓝色的光柱从看不见的洞口探入黑暗，为我带来一丝光明。
我本能顺着光源的方向走去，双脚的步伐很沉重，脚底液体的触感很粘腻，仿佛自己正踩在谁的血液里。
「到这里来。」
谁的声音？
我最近经常听到它……我几步跑入了面前的光柱，却没能照耀到想象中的光芒，而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有些血红双眼的黑色巨龙。
我下意识地后退想要逃跑，而那巨龙一扫尾巴，又准确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把诸葛亮的天书碎片拿给我。」
那个声音又说话了，我木讷抬头，却发现说话的不是别人，是那条看着恐怖的巨龙。
“我不知道什么天书碎片……”我下意识地拒绝了他的命令。
然而当我这么说的时候，那种痛到让我崩溃的头痛又来了，我蹲在地上疼得喘不上气，然后又听他说——
「如若不拿天书碎片给我，你就会永远都被这份疼痛折磨，直到死去。别想逃跑，你逃不掉的，因为我，就在你的意识里。」
眼前稀薄的光忽然被放大，强烈的白光在瞬间蒙蔽了我的双眼，就在我以为我要失明了的时候……
哗！
双眼猛地睁开，我从梦里惊醒了。
头痛已经缓解了许多，但取而代之的是让我浑身烫的难受的发烧。
我动了动手指，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疼痛的厉害，但此时此刻我满脑子竟然都是那句“偷走天书碎片”。
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是真实的，到底是谁在我的意识里……
我想下床洗把脸清醒一下，可还没掀开被子就见到床边正趴着一个少年，此时仍沉沉睡着。
东方曜……？
我仔细盯着他的模样，看到了他微微泛红的眼眶，他的鼻与唇被埋在了臂膀间，落到他鼻尖的碎发正随着他呼吸而上下颤动。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层淡金色的余晖，将那少年衬地愈加耀眼。
可就是这样一个会发光的男孩子……昨天居然被我弄哭了。我现在还能回想起他咬着嘴唇拧着眉头的模样，让我愧疚到发疯。
“唔……”似乎是我吵醒了他，少年口中发出一声喘息，缓缓睁开了双眼。
“啊……施夷光？你的头痛好点了吗？”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关心我。
我咬了咬唇，然后点头笑道，“嗯，好多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昨天我可担心你啦！”曜眯起眼睛笑得桀然，可我却一眼就看到了他带着血丝的眸和微微红肿的眼眶。若不是哭着入睡，不会是这样子的。
我又开始愧疚了，于是我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喊对方的名字，“东方曜。”
少年疑惑侧头“嗯”了一声，然后下一秒，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愧疚，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眼神中我扑进了他的怀里，闭眼嚎道，“对不起！”
显然被我忽然抱住的东方曜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回应我“没关系”。
他的怀抱有些冰凉，毕竟昨夜是趴在床边睡得，但我身上烧的滚烫，他这样的温度让我觉得有些舒适，甚至都不愿意下来了。
“施夷光……你没事吧？你身上好烫……”
东方曜想推开我摸摸我的额头，但我却像块狗皮膏药似的不肯撒手，我将脸埋进他的脖颈，感受着曜身上只属于他的气味。
“施……夷光？”他的声音好像在发抖。
我抬眼见到曜泛红的耳朵，心下觉得可爱，便忍不住逗他，“你昨晚不是很熟练？”
“那是我……唔！”
他的话被我的唇堵在喉间，我看到他因惊慌失措而瞪大的双眼，显然没料到我会忽然这么做。但很快他闭眼回拥住了我，用笨拙的技巧回应着我。
他的吻显得小心又谨慎，是与昨天晚上的那种疯狂的占有欲完全不同的温柔。
他的身体在发热。渐渐的快与发烧的我一样滚烫，大概是属于男人的本能吧，他的手在我的后背有些不老实地乱动。
于是我故意咬破他的唇，在曜吃痛低呼的时候我吻上他的脖颈，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吻痕。
然后我推开他的怀抱，笑，“留一个记号在你身上，万一我身上的术解不开，又把你给忘了，你还能指着这块印记骂我是负心汉。”
曜的脸上还带着绯红，但是那双眸子却没了光，“没事的，忘了的话我就再让你想起来。”
我望着他没再说话了，因为就在此刻，我能深切地感受到在自己的意识里还有一个谁，他在操控着我的一切，一旦我违背他的命令，就会受到极端的惩罚。
就在我沉默之时，一只大手覆上了我的额头像是在探我的体温，紧接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皱起眉头道，“你烧的好烫……”
我被东方曜强行按上了床又盖起了被子，然后我见他像个老母亲似的隔着被子拍了拍我，像是在哄我睡觉。
“你在哪里学的……？”
“小时候姐姐经常这样哄我的。”
我“嗯”了一声，本想再与他聊些什么，却觉得眼皮沉重的厉害，身体暖呼呼的好像随时都要睡去。
再睡着前我听到了东方曜的一句“我好喜欢你”，但因为我的意识太飘渺了，也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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