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主要是老娘我把朗风从一个话都不会说的黄毛小子拉扯这么大,我说他几句怎么了?你知道姓王那臭小子说我什么吗?他说老娘我像个泼妇,是全清幽境最疤瘌的!你说,气不气人?”王庭凤说这话时,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全无往日的泼辣劲儿。
璟若和璟荠躲在屋角,看得一脸震惊。
几天后,清幽境所有关于璟若跟朗风不伦不类的谣言,全换成了朗风跟王霁光的爆炸性消息。
消息传到圭家时,王庭凤正磨刀准备杀鸡庆祝重阳节,气得她差点儿没把传消息的给砍了,幸亏让圭千里给拉住。
可也正是这样一个让她一想到就生气的人,最后成了她唯一信得过以女儿性命相托的人。
“你还想吃什么?”朗风问。
璟若盯着炉灶摇头,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突然道:“不对!你说的不对,它不该叫叫花狼!它是一头獾,应该叫叫花獾才对。”想了想,又道:“可这也不对,这叫花獾这名字听起来十分的别扭,一点也不好听。到底叫什么好呢?”
被名字这道弯拐进去的圭某人,一直到东西烤烤端上盘,才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合适的名字——荷獾!
用荷叶烤出的獾肉,叫荷獾,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刚好与这个谐音。
圭朗风听着她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这道菜名的来由,虽不知她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些啥,可只要是他宝贝阿妹说的,都是对的。
傻呵呵点头道:“好!阿……阿妹就是聪……聪明,起个名字都……都这么好听!”
”那当然!“
香喷喷的烤荷獾出现在东归先生书房前的清凉亭上,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兄妹两为了配合这美味的荷獾肉,还特意准备了好几样的小吃。
被香味诱惑出来的老头子见小丫头早已在哪毫无形象地开吃起来,便皱了皱眉头,上前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点长幼尊卑都没有,你阿嬷叫了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璟若才想起家里头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跟他们一样饿肚子的,正想去叫,没想被朗风拦了下来,只听他笑呵呵道:“没……没事,我……我去叫!”
“你去,”老头子坐下,道:“顺便问她要些菊花酿,好久没开荤了。”
朗风点头离开了。
“你不昨天才吃了水龙子么?”璟若道。
“那不算!”老头道。
“可那也是用肉做的。我亲眼看着阿妈做的。”璟若严肃道。
就在爷孙两为吃没吃荤争论的时候,朗风已经拎着两壶菊花酿回来了。
“今天什么日子先生要喝菊花酿?”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穿着福纹云锦袍子的司马氏背着双手出现在庭院门口。
司马氏,全名司马玉颜,东归先生义女,璟若阿嬷,享年九十,前朝公主,为避战祸随同义父隐居清幽境,性格温和,明事理,喜欢刺绣,用尽一生,只为绣出一幅万里河山图。
清幽境陷落后,人就失去了神志,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生命中的最后五年。到死,璟若都没认出那口中一直叨念着的若儿的老妪,正是她的骨肉之亲亲祖母。
司马氏是紫璟的一块心病,亦是她永远无法原谅金鹰的原因之一。
老头见司马氏来,乐呵呵道:“若儿把璟荠送人,庭凤还在气头上,没做饭。我就让风儿这孩子做了烤肉,没想还挺香的。想着既有佳肴,怎可没了美酒,这不就想到了你的菊花酿。”
“敢情先生想到的也就菊花酿而已。”司马氏瞥了他一眼虎着脸坐下。
“呵呵呵……”东归先生大笑:“你这不也跟着来了么。”
司马氏冷哼:“也怪道庭凤生气,若儿就是被你这糟糕老头给带坏的。”
“哟哟哟!”东归先生啧声朝璟若道:“若儿,还不快给你阿嬷道歉。”
璟若吃着肉,满脸的油腻子,瞪眼问:“为什么?”
东归先生一巴掌甩过去,道:“嘿,小丫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没原因就不能道个歉吗?”
“哦!”璟若望向司马氏毕恭毕敬道:“阿嬷对不起,我错了。”
“嗯!”东归先生眉目含笑,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看,多乖!叫道歉就道歉,怎么可能会坏。”
司马氏无语摇头:“真是个不讲理的糟老头!”
东归先生嘿嘿笑道:“讲道理哪能活这么久?”
那晚,清风明月醉花阴,有酒有肉有家人,是紫璟也是圭璟若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只可惜,欢声笑语庆流年,流年只在须臾间,三年时光转瞬即逝。
八岁,北商文帝同化政策,传进清幽境。
为商文帝才华抱负折服的圭千里,拿着那张同化令读了一遍又一遍。
总念叨着着什么“风云与古同”这类的傻话,没少被王庭凤嫌弃。
忽然有一天,他也不只是吃错了什么药,竟跟璟若说:“闺女啊,要不你长大后嫁给文帝当皇后得了。”
正在一旁照着新得的河源小公子素画本练习的紫璟听了,可不得了!
北商王朝,那不正是她那短命夫君所在的地王朝吗?
先别说就他们家这情况能不能嫁进北商皇室,光一想到当年为利用她,不惜喂她服下续命金丹的元某人,她就感到一阵由内而外的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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