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张天德这才沉声问了一句:“已经决定好了?”
“考虑3年了,也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韩守阳缓缓点了点头,眼神忽然变得异常深邃,“虽然阿坤这些年表现也不错,但是和阿雅比起来,他还是差了一些,能够继承家主之位的人,只能是最优秀的人。”
“阿雅今年才25岁,阿坤也就比阿雅大1岁而已,现在就做出决定,会不会太早了点?”
张天德有些迟疑地问道,见韩守阳眉头微蹙,连忙又说道:“我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接任家主之位,毕竟是一件大事,给孩子们多一些时间考验,会不会更好一点?”
“你说的没错,如果时间还多的话,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两人的发展,后期究竟谁会更厉害一些。”韩守阳轻声叹了口气,神情颇为无奈。
张天德听了这话,立刻放下手中茶杯,随后坐直了身子,他明显察觉出今天的韩守阳有些不太对劲,“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张,我们认识也快30年了吧?”
韩守阳短促地一笑,没头没脑地岔开了话题。
“还差5个半月,就满30年了。”张天德微微点了点头。
“我的脾气你是很清楚的,任何重大决定都不会草率地做出来,这次之所以选择阿雅继承家主之位,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韩守阳闭起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开口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估计就剩半年左右。”
“怎么可能?!”
张天德霍地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韩守阳,上下一阵打量后连连摇头,根本不能相信韩守阳刚才所说的话。
尽管今天韩守阳看起来有些疲倦,气色也不是很好,但这只是人在过度劳累后的正常表现,只要注意休息和调养,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又何来寿命只剩半年这一说?
“你别激动,坐,坐。”
韩守阳摆了摆手,示意张天德坐下来说话,“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健康来开玩笑,我也一样,其实我这病早就发现了,就在咏絮走的那一年。”
张天德缓缓坐了下来,凝神望着韩守阳,直到现在他还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风咏絮就是韩沐雅的母亲,8年前因为身患绝症无法治愈,坚持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撒手人寰,母亲的死给了韩沐雅巨大的打击,最终离开韩家,独自一人回到了母亲的故乡。
“阿雅知道吗?”
沉默半响后,张天德这才问道,声音异常干涩。
“我没告诉她。”
韩守阳摇了摇头,“她天赋非常好,一个人在华夏打拼也很不容易,我不想让她分心。”
“这都什么时候了,分不分心有那么重要吗?”
张天德叹了口气,有时候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豪门望族之人的想法,和普通人差距太大,生离死别就在眼前,居然还担心生意方面的事情。
“你不懂,生在这样的家族,既是我们的幸运,也是我们的悲哀。”
韩守阳自嘲一笑,“如果阿雅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也不会寄予这么大的希望,嫁人后在家相夫教子,一生平平淡淡地过去也就算了。”
“可是她的天赋偏偏如此优秀,而且在幼年之时就已经锋芒毕露,韩式财团能够跻身顶级财团之一,离不开每一任家主的努力,不是我逼着阿雅走上这条路,而是韩家需要她!”
顿了顿,韩守阳继续说道:“如果韩家只是做点小生意,偏居一隅倒也没什么事,即便是家道中落,最多也就是日子苦一点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今时今日的韩家却不同,我们只能在不断壮大的道路坚持走下去,一旦露出衰败迹象,整个家族都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张天德缓缓点了点头,他明白韩守阳的意思,也知道韩守阳的苦衷,韩家发展到今天这样强大的地步,可以说脚下踩着无数敌人的尸骨,有任何一点疏忽,都会引起可怕的连锁反应,直至韩家被彻底吞噬,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虽然阿雅这孩子在经商方面天赋异禀,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她还是有许多先天不足,华夏有句古话: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想要继承家主之位,她必须克服这些弱点才行!”
韩守阳眼中光芒一闪,刹那间枭雄本色尽显,即便已经是时日无多,但那种久居高位所养成的凌厉气息,依旧让人有些心惊胆颤。
慈不掌兵,原本出自一句古诗词:“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任何一个将帅的丰功伟绩,都需要牺牲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才能换来,性格过于仁慈的人,根本不适合带兵打仗,战争时期需要杀伐决断,和平时期才会以仁治国。
情不立事,因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规则和原则的设立,都是为了很好地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如果一个人太过感情用事,随便就能推翻自己所立下的规矩,那么在别人眼中就会变得毫无原则可言,自然也无法获得别人的信任,这样的人根本无法成就大事。
义不理财,道理同样非常简单。
如果问全世界哪个民族最会做生意,相信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犹太人,而在犹太人的生意经中就有这样一句话:不要借钱给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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