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不能玩手机，王冰又开始闲扯：“听说那个新闻了吗？一名孕妇生孩子的时候不让打无痛针，疼到跳楼自杀了……生孩子真是可怕呀！”
“谁说疼到跳楼自杀了？”陶月月白他一眼。
“新闻上呀！”
“那都是瞎找原因，打无痛针确实是为了不痛，孕妇说要打无痛针的时候，家里人死活不同意，说这个对孩子的智力有影响，叫她忍一忍就过去了，孕妇自己去找医生，身上又没有钱，甚至连平时对自己宠爱有加的老公都坚决站在父母一边，她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特别的无助，所以才自杀的，但绝对不是因为疼得自杀！”
王冰一脸尴尬，“你看的版本比我看的详细。”
“这是我自己根据新闻上的叙述推理出来的，看新闻带点脑子好不好，还原现实的能力是警察的基本功。”
“呃，好吧！”
婴宁感慨，“我很能理解这种心情，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件小事，却足以把一个人压垮，全世界都无法理解自己的时候，真的好无助。”
王冰问：“婴宁是不是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
陶月月说：“你别上她当，这种情商高的人一说这种开场白，就是准备拿你当垃圾桶，千万别接茬。”
“你这个坏东西！”婴宁挥起小拳头，然后又说：“你觉得我情商高呀？”
“情商高智商低。”
“哈哈，你看你这张嘴，夸人就不能好好夸。”
半小时后，飞机在桑海鸿桥国际机场降落，下飞机开了手机，婴宁先跟方野报个平安，然后问：“吃完饭，我们去哪找那个主播？”
“哈？吃完饭？你这拐弯抹角的提醒方向真特别啊！去便利店买点速冻食品解决喽！”陶月月说。
婴宁瘪着嘴说：“难得来一次桑海，不尝尝这里的好吃的？”
“机场附近哪有什么好吃的。”
王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说：“这小子居然说我们是骗子！之前我在他微博留言，说想找他问话，还把我警官证拍下来给他看，这都不肯相信？”
陶月月笑道：“这种态度反而让我更加对他感兴趣了，他直播的平台能查到他的资料吗？”
“可以一试。”
三人来到附近一家便利店，买了些饭团、饮料、速食盖浇饭，王冰打电话给直播平台询问，然后摇头，“那边也不清楚，得，现在茫茫大桑海，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婴宁说：“找他的主播朋友？”
“太麻烦，对了，我们看看他的直播。”陶月月连上便利店的wifi，下载了一个直播ＡＰＰ，孙培尧白天不工作，只能看录播视频。
画面正对着一堵白墙，墙上贴着炉石传说的海报，全然分析不出来具体地址。
“你能想想招吗？”陶月月问王冰。
王冰说：“首先我需要一台电脑。”
吃完东西，他们来到附近一家网咖，王冰在电脑上安装了一些工具软件就开始忙活，陶月月嫌网咖的饮料贵得离谱，去外面买了水和咖啡送进来，王冰接过，道：“谢谢啊！”
“你在干嘛？”
“注册这个平台的帐号，发照片的时候我塞了一个木马进去。”
“厉害厉害！”
“等我成功骇进去，就可以从后台找到孙培尧的ＩＰ地址。”
等待的时候，王冰在网上随意搜索着关于孙培尧的新闻，他是两年前才出道的，一开始直播间只有几十个人，慢慢坚持下去，靠他细致的打法和独特的解说风格慢慢聚拢了一批粉丝，到今天已经是日点击率过千万的大牌主播。
网上还有一些他参加活动和比赛的报道，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乐观开朗的大男孩，总是带着微笑，当然这也可能是他经营的人设。
“你觉得他背后有团队吗？”陶月月问。
“以我的经验，除非个人魅力出众，否则在人满为患的主播圈里脱颖而出，肯定有推手。”王冰说。
“你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
“好慢啊！该不会我的木马被防火墙拦下来了吧？”王冰说，“我去社工库看看。”
他登陆社工库，一搜，惊叫出来：“哇，有现成的！有人在网上留过他的地址……这是在曹杨路附近。”
“确定是他吗？”陶月月说。
“他这名字起得很独特，我想桑海不会有重名的。”
“走吧！”
三人乘坐地铁，还好是上午，地铁里人不多，从曹杨路地铁站出来之后，按图索骥找到那个小区，陶月月敲门，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来开门，问找谁。
“孙培尧是住这儿吗？”陶月月问。
“他是我丈夫。”
“现在不在？”
“他去工作室了，你们知道他工作吧，直播打炉石，每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十点。”
婴宁摸摸小婴儿的脸颊，“这是你们的孩子呀，好可爱哦！”
“哈哈，才一岁大，还不会叫人。”女人逗着孩子，“叫阿姨！”
婴宁要过来抱了抱，孩子倒不怎么认生，女人问：“你们是来找他谈合作的吗？”
“是的，我们从龙安过来，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个地址。”
“他工作室就在附近，不过现在不好打扰，毕竟他有十万多粉丝呢，要不你们进来坐吧。”
陶月月和王冰交换了一下眼神，陶月月笑道：“行，那我们就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也挺枯燥，有人来作客才好呢！”
换鞋进了屋，桌上放着一部平板，正在播孙培尧直播的画面，女人笑道：“他直播的时候我就开着，就好像他在家里说话一样，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容易胡思乱想。”
陶月月看了一眼墙上的婚纱照，“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是老乡，他还没出名的时候就交往了，那时他干游戏主播，大家都不看好，他说总有一天要跟我在桑海买房结婚生孩子，哈哈，现在基本都实现了，唉，也是不容易呀，在这种大城市立足！”
养孩子的家乱得很，满地都是小孩的玩具，还用那种彩色泡沫地垫拼成一大块让小孩在上面爬，婴宁就趴在上面逗小朋友玩耍。
孙培尧的妻子叫邹文静，她给倒了几杯茶，问：“你们是来谈什么合作的，龙安我记得没什么大的直播平台呀！”
“是广告代理，我们是一家小零食厂。”陶月月撒谎道，如果直言是警察，恐怕邹文静会焦虑不安。
她想，如果这趟直接把孙培尧排除嫌疑，他们就悄悄地走了，最好不要打扰到两口子平静普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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