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张旧照片发呆，照片上正是他以前的搭档卫晨。
昨晚监控上出现的人，和卫晨实在太像了，当昨晚亲眼看到之后，方野瞬间如同天崩地裂，他实在无法相信。
于是他立即去找卫晨的前女友核实，卫晨的前女友现在已经结婚生孩，深夜见到方野很意外，更意外的是他提出的问题——“卫晨联系过你吗？”
“他已经去世四年了！不是你们把他葬在公安的墓园里面的吗？”
从卫晨被歹徒射伤，送往医院抢救无效，到之后送往殡仪馆举行葬礼，方野都是亲历者，他也不相信卫晨会活着。
于是他打开电脑，将那段监控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出现卫晨的画面放大，来回看了十几遍，却看不出什么破绽，那张脸是真实的，并非面具。
方野托着下巴沉吟，卫晨有双胞胎兄弟吗？他从来没提过！
这世界上，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又出现在同一座城市有几率有多高？
与此同时，陶月月和王冰来到杜扬女朋友的住处，听见敲门声，一个穿着米色洛丽塔裙子的女孩打开门，眨着眼睛问他们找谁，陶月月惊讶于这女孩一身华丽繁琐的服饰，道：“你是李姗姗？”
“对呀，你们是快递员吗？”
“不好意思，我们是警察！”陶月月亮出证件，“你是成年人吗？”
“当然喽，我今年都二十二岁了，你们找我有啥事？”李姗姗的声音很嗲，感觉就像未成年似的。
说明来意后，李姗姗让二人进屋，屋子里也是花里胡哨，放着许多零食、玩具、玩偶，杜扬花了不少钱讨好这个女朋友，陶月月问：“你和杜扬是怎么认识的？”
“网上呀！”李姗姗坐在床上，抱着一个等身大的玩偶说，“聊得还不错，就约出来见面喽，他又请我吃饭，又给我买鞋子，对我特别好，所以我就答应当他女朋友喽！”
“他多久来一次？”
“不一定，有时候三四天，有时候每天都来找我玩！”
“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做什么的？”
“人家是学画画的，现在还没有找工作……看，那是我画的，好看吗？”李姗姗指着墙上的一张画，陶月月看了一眼，觉得水平实在太业余了。
“你想他吗？”
“还行！”
“一个人呆着不无聊吗？”
“不无聊呀，打打游戏、睡睡觉。警察姐姐，杜扬是不是被你们抓起来了？”
“你的直觉挺敏锐！”
李姗姗看上去完全无动于衷，抱着娃娃摇来晃去，说：“他做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哦，你们要问什么我都配合，只要别请我去喝茶就行了。”
陶月月笑道：“你的觉悟倒是挺高。”
看来这小姑娘对杜扬毫无感情，配合得很痛快，杜扬果然以她的名字办过两张卡，里面有四十多余的存款，从这满屋子的开销看，大概已经花掉了十多万。
在李姗姗屋里的电脑上还发现了一份“犯罪指南”，正是杜大叔收到的那份，杜扬自己用PS做了上面的logo和花边，果然这份是他一手炮制的。
王冰立即打电话到银行，将这两张卡冻结了，电脑以及屋中找到的一本通讯录也全部带走。
李姗姗问：“你们把钱都没收了，能给我留点嘛，我举报也有功劳的吧？”
陶月月回答：“这些都不正当的财产，你就别甭惦记了。”
李姗姗失望地噘着嘴，“那他给我买的裙子、零食可以留下吧！”
“你先留着吧！”
“警察姐姐再见……对了，和他说一声，我们分手了，我可不想和一个犯罪分子交往。”
陶月月走到门口，回头说：“话我可以带，不过小姑娘，你自己找点事情做吧，别整天像寄生虫一样生活了。”
这话似乎刺到了李姗姗的心坎，她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陶月月心想，她大概早就知道杜扬的钱来历不正，还是需要过这种宠物般的生活，假以时日没准还会和杜扬一起干，懒惰果然也是罪恶之源。
这次调查收获颇丰，搜集到了杜扬帮“犯罪脑”做事的一些证据，他那份通讯录上的名单，挨个去找，说不定还有重大发现。
杜扬知道瞒不住，也一五一十地撂了，他垂头丧气地说：“那年我妈得了重病，家里那点积蓄一下子花光了，我爸也挺累的，回来就把气撒我头上，他还准备把房子卖了给我妈瞧病。要真把房子卖了，我就没地方呆了，搞不好还要出去工作，我就特别恨我妈，好端端的干嘛要得病，所以我就……
“就想把我妈弄死就好了，我在网上到处查，怎样杀人不留痕迹。然后有一份邮件发到我邮箱里，教我怎么做，就是把一种药注射进我妈的点滴里面，我妈果然当晚就死了，我挺怕的，不过警察没有来调查，医院检查之后认为是心脏衰竭，没几天就火化了，我的一颗心才落到肚子里。
“我妈这一死呀，省下一大笔医药费，另外还有保险金呢！可是我爸把那笔钱全毛了，我就很不爽，这钱是我挣来的，你凭啥不带我分啊！”
听到这里，陶月月觉得这小胖子的心智实在是扭曲得厉害。
杜扬接着说：“因为这事，我和我爸关系一直很僵，我好几次打算离家出走，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干啥！这时那个邮箱又给我发邮件，叫我去做一件事情，算是报答它。我当时很犹豫，并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可是我又害怕对方把我杀我妈的事情捅出来，就去了……
“它让我干的第一份活儿就是处理一具尸体，深更半夜我来到一个小区，一个男的开着车叫我上车，车上还有一个用塑料膜裹起来的死人，挺可怕的。男的叫我别怕，他说他做这种事好几回了，还有报酬可以拿，现在他都不上班，就专门做这个！
“我说那位大佬是谁呀？他说它的绰号叫‘犯罪脑’，很厉害，专门给人指点迷津，指点完之后要么付钱，要么出力，出力的还有报酬。但你要问我‘犯罪脑’到底是谁，我是真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位大佬，所有的任务指示都是通过邮件发来的，报酬也是直接打到我卡里。”
“接着说处理尸体的事情！”陶月月道。
杜扬把这件事情交代了清楚，然后接着交代他干的其它事情，除了龙虾排挡和保安杀人二宗以外，他还替“犯罪脑”打过四次工，每次都能收到三到六万元的报酬。
其实这种脱罪的手段并不高明，无非是帮别人制造个不在场证据，或处理个尸体，但一起命案有陌生人的协助，对于警方来说，侦破难度是呈指数增加的。
“犯罪脑”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整合城里的罪犯，把他们串进一个网络中，“互帮互助”，相互逃脱法律的制裁。
实在是可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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