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确认了保安的生命体征，他已经没救了，幸亏有记录仪和监控全程录下，不然嫌疑人死在指挥中心，几人都得摊上很大的责任。
王冰说：“这玩艺居然是让他被捕之后自杀的，这帮人实在歹毒。”
陶月月说：“也从侧面印证了，保安只是一枚随时可以丢掉的弃子，他提供的情报大概是可信的。”
方野让小冯把尸体送到市局，其它人则上了指挥中心的车，赶往约定地点。
龙安周边的小周村附近，警方正在集结，方野他们赶到之后，把无线电调到公共波段上，市局的队长说：“我们大致侦查了一遍，村里就一百多户人家，村里的支部书记也组织人手搜查了，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点，不过附近山上有一座废弃的窑厂，看着有点可疑。”
方野说：“那我们出发吧！”
几辆车一起出发，山路蜿蜒，一路颠簸，临近十月份树木已经开始落叶，漫山皆是如火如荼的景象。
陶月月心想，每次看到美景都是在办案中途，但每次都是心事重重无暇欣赏。
等车队开到山顶，前方是一片破败的砖瓦房，屋后耸立着高高的烟囱，警察们下了车，举着枪进屋内检查，无线电里突然传来联络：“里面有情况！”
三人赶紧下车，陶月月踩到一些东西，感觉鞋底一阵湿滑，抬脚一看，那居然是一层凝固的血迹。
屋内躺着两具尸体，一具四仰八叉地躺在正中间，另一具倚在墙上，都是男性，身上有不少伤，那白里泛绿的皮肤和一块块的尸斑证明他们已经死亡超过二十四小时。
看见这血腥的杀人现场，陶月月的瞳孔一阵收缩，其它警察也纷纷发出感慨。
“叫法医过来吧！”市局的队长说。
“是同一个凶手！”陶月月推测道，“死者的喉咙被切除了！”
王冰于心不忍地说：“又是切喉咙，凶手在收集器官吗？凶手最后的踪迹就在这里，他是跑来杀人的，外面没有车，他去哪了？”
不久之后，警方发现后山有一条小路，沿途的植物被车轮碾断了，观察地上的车轮印和监视中嫌疑人的车辆一致。
如此偏僻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监控，凶手应该是把人带到这儿，虐杀至死，这里就算弄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陶月月看见死者的手掌心好像有东西，便借了一副橡胶手套，走过去翻过死者的手掌，她说：“你们过来看！”
只见死者的手掌有一个五角形的旧伤疤，另一名死者也有，而且这次是真正的伤疤，死者和“生而为人”组织有关系。
王冰捡来一只死者的鞋子，说：“你们瞧，两名死者穿同一个牌子、同一个颜色的鞋子，而且磨损有点严重，他们会不会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陶月月说：“来自杀？”
王冰点头，“是啊！两个男人穿一样的鞋子，说明是一起买的，他们关系很亲密，可能是情侣。”
方野说：“你的推理有问题，如果他们是来自杀的，凶手为什么不等他们自杀以后再挖走喉咙。”
陶月月说：“虐杀的快感喽！”
方野说：“但这个凶手对之前的三个女人是用电击杀害的，它显然不怎么追求杀戮的感觉，要么就不是同一个人。”
王冰说：“我觉得是同一个人！监控显示那辆车消失在这附近，现在又在这儿发现了尸体，除非凶手是二人组，所以杀人手法才有差异。”
不管怎么说，出现第二批死者，就已经意味着这次是连环杀人了。
曾追捕过“凭栏客”的他们都知道，连环杀手是多么棘手的对手，因为透过尸体本身很难得出有效的情报，只能一点点去猜那些关键的部分。
陶月月思考的时候，看见地上有东西在闪光，她过去拾起来，有一个玻璃碎片，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因为被踩得粉碎，又被血糊了一层，很不容易发现。
陶月月说：“喂，帮忙找找这个！”
方野说：“先别动了，等法医来了再说！”
市局的队长派人沿着小路去搜查，一直等到中午，一辆警用车才赶到，下来几名技术警察还有婴宁。
婴宁戴着口罩、拎着勘察箱，冲陶月月他们点点头，直接进去验尸了。
等待的时候，陶月月靠在门边思考这个案子。
杀手、“生而为人”、拐卖团伙……
拐卖团伙利用“生而为人”劫持女性，杀手是雇来处理那三个女人的，她们被害地点是在仓库，说不定是那伙人走的时候，把她们电击致死，而杀手过来直接处理尸体。
杀手收集喉咙到底有什么目的，那里只是一些软骨和软组织，单独切下来很难看出是人体组织，对于一个嗜血的怪物来说，远没有眼球、手指、耳朵这些战利品有“纪念意义”。
除非它想制作什么，就像《沉默的羔羊》这部电影里面，凶手利用皮肤来制作衣服一样，那么在它集齐所需“材料”以前是不会停下来的。
人的喉咙里能有什么，软骨？皮肤？
难道是……声带！？
陶月月突然想到刘岳哼的曲子，曲子……声带……都是与声音有关的东西，有一种特殊类型的杀手收集某个器官是因为自己没有，比如德州的剥脸狂魔，那个人被捕之后警方发现他的脸部大面积烧伤。
正是因为别人有这样的器官而自己没有，他们便通过剥夺他人的器官来实现一种心理满足。
陶月月去找来王冰和方野，说：“凶手可能是个哑巴！”
“啊？何以见得？”王冰问。
陶月月指指喉咙，“它收集声带，我认为是自身缺陷的一种投射，就像嫉妒一样，因为自身有缺陷，所以要毁掉别人健康的声带。”
方野说：“你是不是理解错了，就算是哑巴也不见得没有声带，大部分哑巴是因为舌头缺陷，或者天生耳聋，导致无法学习说话，声带缺陷是很罕见的。”
王冰点头，“是的，如果是哑巴，它大概率会收集舌头。”
陶月月仍想维持自己的推测，说：“或许凶手只是认为，声带更加重要，你们还记得刘岳哼的曲子吗？当时刘岳怎么说的，找到这首歌，就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方野说：“那个曲子我找了好几位音乐系教师来听，他们都听不出来出处……等等，你意思是，刘岳当时在‘提醒’我们，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这个人的犯罪将与声音有关，那么他们是来自同一个组织的。”
陶月月说：“刘岳帮拐卖团伙绑人，这次的嫌疑人帮他们杀人，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压根就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方野沉吟道：“会不会这次的凶手和刘岳一样，也是某个在逃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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