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陶月月立即将手上的名单拿给方野和王冰看，方野惊讶地说：“你从哪里搞到的？”
陶月月含糊地回答：“我让私家侦探帮忙的。”
“你那俩朋友？”
陶月月不置可否，催促道：“我们快点从上面找出下一个受害者。”
王冰回到车上打开笔记本电脑，逐一进行搜索，虽然只有三十多人，但一下子想找出下一名受害者也不容易，王冰说：“凶手会选择他们的声音对吧？可要怎么判断他们每个人的音色差异呢？”
方野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凶手就在里面，古砾躲藏十年，肯定冒用了他人的证件。”
王冰一个个查，当查到一个叫岳红信的男人时，户籍系统显示此人已经去世多年了，但是一查发现他的身份证在龙安被频繁地使用。
方野叫王冰把那张证件照放大，他盯着看了半天，说：“这个人，在我查加油站的时候见过。”
陶月月一阵兴奋，“那他一定就是古砾！”
王冰说：“马上回指挥中心，用‘智库’来搜索！”
方野跟警察们打声招呼，一批人火速赶回城里，由一辆警车将王冰送回指挥中心。
很快他传来消息，说：“这张身份证使用的痕迹最频繁的地方在梧桐小区附近。”
方野用无线电通知其它人，立即走最近的路赶到梧桐小区，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警察们进入小区搜查，陶月月戳戳方野，指指小区附近的一排低矮平房。
二人前往那里搜查，走在昏暗的小巷里，脚下的路砖松动，这儿的居民似乎很早就休息了。
眼睛不管用，陶月月就努力嗅闻着周遭的气味，指望能够发现点什么。
当她走进小巷深处时，听见某处传来一阵钢琴声，在寂静的夜晚是如此清晰醒目。
方野也听见了，二人一起朝那扇木门走去，方野让陶月月把枪准备好，然后深呼口气，一脚将门踹开。
钢琴声戛然而止，黑暗中有一个人在快速逃跑，方野举枪指向那人的后背，喝道：“站住，不许动！”但对方已经消失了。
陶月月把电灯打开，看见破陋的屋子里放着一架电子琴，地上红红的，似乎是血迹，柜子后面有一条密道，方野掏出手机，将情况汇报给同行的警察。
二人走向那条密道，陶月月犹豫要不要下去，突然听见下面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她说：“他不会准备自杀吧？”
方野想了想，果断地说道：“下！你跟在我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地下室，突然灯光大炽，晃得二人睁不开眼，方野听见崩簧声以及破空声，立即把陶月月推开，然后一股力量贯进肩膀，使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方野向后趔趄，当眼睛适应光线之后，痛感才蔓延开来，一支弩箭扎在他的肩膀上，末端从背后钻了出来。
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仰头咽下一瓶液体，他扔掉玻璃瓶，拍着巴掌说：“欢迎！欢迎来光临我的音乐室！”
陶月月看见一个铜制的仪器末端连着七个玻璃瓶，其中六个浸泡着红色的韧带状物质，那正是死者的声带，而第七个是空的，说明他还没有找到下一个猎物。
看到这个利用声带制作的乐器，陶月月感到一阵反胃。
男子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支弩箭，他的脸有点像证件上的岳红信，但轮廓仍是古砾的国字脸，他果然整过容。
陶月月举起枪，“投降吧，古砾！”
古砾满不在乎地冷笑，哼起一支曲子，正是刘岳在拘留室哼过的，他摇摇说：“不懂艺术的混蛋，本来今晚我是可以完成的，是你们毁了我的杰作。”
陶月月喝道：“把手举起来！”并朝他走过去，用枪指着古砾的头。
古砾伸出右手，在他手掌有一个五角型的伤疤，他冷冷地说：“开枪吧，我根本不在乎。我这条命烂得像狗史一样，我早就抛弃了，反正我的来世是一位伟大的音乐家，我本来就打算做完这些去死的。”
陶月月说：“不好意思，你没有死的权利，我们会从你口中挖出所有情报，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承受代价！”
方野捂着肩膀说：“你疯狂的游戏结束了。”
古砾摇头，手里出现一支注射器，“不好意思，我已经服下毒药了，和我涂在弩箭上的是同一种毒药，这里唯一的解药，你是选择救我，还是救你的搭档？”
陶月月不可思议地看向方野，注意到他确实嘴唇变色，瞳孔也有些异样。
古砾继续挑衅道：“你一定很好奇，我这样的人渣是怎么在外面呆十年的，背后庇佑我的组织是什么，如果我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陶月月怒道：“我受够了这种以命要挟的流氓手段，我不会救你的！”
她上前抓起注射器，古砾大笑，笑着笑着开始吐血，他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我早就看淡生死，所以我什么也害怕，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你们还在苦苦挣扎，可笑！”
陶月月来到方野身边，这时他已经坐倒在地，那只弩箭结结实实地贯穿了肩膀的肌肉。
陶月月颤抖地将注射器伸向方野的胳膊，突然之间大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是骗局怎么办？
方野拉住陶月月的手，虚弱地说：“不要害怕，打吧！”
“万一这根本不是解药怎么办？”
“那也不是你的错……”
陶月月快速思考着，氰化物、三氧化二砷、亚硝酸盐，这些常见毒药哪里有解药，况且古砾既然不在乎生死，为什么要准备一支解药？
陶月月把注射器中的药液推到手上，嗅了一下，有一股强烈的苦涩味，她过去抓起古砾扔在地上的药瓶，也闻了闻，是同样的味道，这支注射器里装的根本就是毒药。
古砾想让她亲手杀掉搭档！
倒在地上已经毒发的古砾，发现自己的阴谋被识破，遗憾地咬着牙，嘴上仍然在怂恿：“再不救他，他就完了。”
“你说谎，你是口服，他是被射进血液，如果毒发的话，理应是他先发作，他根本没有中毒。”
“你这贱人！！！”古砾怒道。
陶月月站起来，俯瞰着古砾，“你设计的骗局一点也不高明，你一直沉浸在自我满足之中，即便是十年前你创作的那首《4分33秒》，充其量也只是对大师的剽窃。”
古砾满嘴是血地吼道：“不！你懂什么？那是我独特的艺术！”
陶月月看向玻璃瓶中的人类声带，“艺术不应该是给人类带来快乐的吗？你只会制造痛苦。”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古砾愤恨地瞪大眼睛，终于脑袋一沉，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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